为了看看阳光,我来到这世上
◎摄影的意义
知识分子热衷于讨论摄影的意义,于是摄影师按下快门的手越来越犹疑,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可能导致摄影两极分化,到最后只剩下两种人:新闻摄影师和哲学家。(赫尔穆特·纽顿)
◎闭眼的方式
人们为事物拍照是为了将其赶出心中,我的故事则是一种闭眼的方式。(卡夫卡)
◎看世界的方式
我不理会照相机如何看事物,我要它看到我看世界的方式。(拉尔夫·吉卜生)
◎电影的第一个镜头
每一幅照片都可以是一部电影的第一个镜头。(维姆·文德斯)
◎莱卡
如果有人想要表现一个拉马拉的小男孩在扔石头,他可能会用一台数码相机。如果他想表现整个故事,向世界解释正在发生的事情,这个男孩为什么会这样做,他会用莱卡相机。这是一个更加私人化的工具。有了一个莱卡,你可以拥有你自己的风格,就好像你自己的笔迹一样。(杰罗·费切海姆,莱卡相机公司新闻代言人)
◎终结于照片
马拉美最具逻辑性地说过,世上存在的万物是为了终结于书本。如今万物的存在是为了终结于照片。(苏珊·桑塔格)
◎浪漫主义
平常老是叫我浪漫派的人,都是由于他们在生活中嘲讽愤世并受尽挫折,所以才什么也信不过了。而当我坚持信念的时候,他们就把我称作浪漫主义。(尤金·史密斯)
◎臭照片
我处理的都是拙劣的东西,而理查德·埃夫登则崇尚优雅……拍摄臭照片非常重要,而这些臭照片恰恰与你以前所没干过的事有关联(它们可能是某种创造契机)……有时候,你从照相机的取景框看过去,就像是在看一个万花筒,你摇晃它,但有时却摇晃不出什么东西…… (黛安·阿勃丝)
◎自然的模糊性
布拉塞教会了我什么是含蓄,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特别看重清晰。最近,布拉塞一直促使我思考,我该如何真正地面对那些我在照片中看不到的东西。不管是布拉塞还是比尔·布兰德,他们的照片中都存在着一种自然的模糊性,这种模糊性读之令人肃然。(黛安·阿勃丝)
◎凝固的时间
随着快门的开启,时间被凝固下来,作为“此时此刻”的记录是不可重复的,也就成为永远。(荒木经惟)
◎我们的孤寂
探索的结果、那决定性的瞬间是可以与所有的观赏者分享的。但其他那些瞬间、其他那些不具有决定性的上百万个瞬间、所有没有结果的探索,都在我们身上囤积起来,形成我们的孤寂。(弗兰克·霍瓦)
◎梦与纪律
梦与纪律并不冲突,它们是一体两面。就像音乐,它建构在数学的精确之上,却从感觉和肺腑来打动我们。技巧和感性是分不开的。(马克·吕布)
◎决定性的瞬间
人生是由亿兆瞬间组成的,如何决定哪个瞬间是决定性?布列松以几何来决定;喜欢拍摄火车的林克以火车的经过来决定;鲁宾斯坦以她肺腑的感应来决定。以几何作标准不见得比其他标准差,其实标准无高下之分。林克的标准使他只能拍到一张,就是火车过境的那一瞬。布列松给自己订下了许多规则,如果没有达到某些几何上的要求,他就不按快门,即使世界爆炸,他仍然要按照他的几何原则去拍照。(尚路普·谢夫)
◎瞄准点
我不认为我们能改变自己的眼光。瞄准点是你自己决定的,你认为的幸运的意外、在瞄准点之外拍到的照片,也是你自己拍得的。(尚路普·谢夫)
◎好照片
有时候,好照片像声音一样,我能感觉得到。但这种情况很少,常常我以为好的,其实毫无道理。而另一张我并没有注意到的,却把所有该讲的都讲了。(尚路普·谢夫)
◎一个名字叫做东京的女人
我和一个名字叫做东京的女人在一个也叫东京的地方走着并常常地为她拍照。(荒木经惟)
◎在花朵后面
一个摄影家知道在花朵后面有全世界的苦难,经由这朵花,他可以触碰到别的东西。(爱德华·布巴)
◎幸运的人
摄影不但让我赚钱生活,还让我遇见各种不同的人,认识我原先不知道的动物、树木、花草,发掘海洋和大地变幻的风貌。还有——我觉得最重要的——它使我能以友情来接触这些生命,在这一点上,我觉得我的确是一个特别幸运的人。(滨谷浩)
◎好照片
好照片就是我可以和它一起生活的照片,就像和某种音乐或某个人一起生活一样。(寇德卡)
◎那个什么也没找到的人
摄影师其实就是那个什么也没找到的人,可是他总是保持希望到最后一刻。这种希望激励着他,使他能坚持下去。摄影家能保持年轻,是因为他们一直到最后一刻,还希望能拍出一张成功的照片。(爱德华·布巴)
◎碰的一声
摄影不是绘画,绘画是构图、修饰、改变,该减的要减,该加的要加,而照相就是一下,有或没有就是那么一下,死了或活着就是“碰”的一声。(威廉·克莱因)
◎工具
相机是我的工具,经由它,我给予我周遭的所有事物一个理由。(安德烈·柯特兹)
◎我尊敬底片就像尊敬大海
我尊敬底片,我相信这样才能得到我四周自然力的尊敬。你会说,这是迷信。但是我相信,只要稍不留意,照片就会给我开个玩笑。放入相机的每一个胶卷,都有这个危险。相片就在那里,谁都能得到,但它不属于任何人。我尊敬它就像尊敬大海:因为它比我大得太多了。(唐·麦库宁)
◎年轻时必须疯狂
我对我的学生说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从清晨到傍晚,能拍多久就拍多久。我告诉他们,一定要对摄影有狂热,年轻时必须疯狂。这还不够,要到有一天在困顿中发现摄影的限制,这才会了解摄影。(岩宫武二)
◎我在台上的演员中走来走去
剧院的导演准许我自由自在地在排演时去拍照,我在台上的演员中走来走去,把同样的景物用不同的方式一遍又一遍地拍摄下去。这件事教导我如何在一个已经存在的情况下,达到最圆满最完美的地步。至今我仍继续使用同一种方法工作。
我摄影很大的一部分,都是绕着每年都会举行的祭奠、盛会之类的场合。这些事件的过程或多或少都是固定的,因此我很准确地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我知道那些演员,我知道那个故事,我知道那个舞台,当那些演员和我都处于巅峰状况的时刻,就能产生一张好照片。(寇德卡)
◎房间的气氛
每一个人在某些时候都曾经感受到一个房间的气氛,这张气氛和我们的情绪、或者是和某一个人,过去、未来、甚至是梦中的景象有关。当气氛和这些东西结合在一起时,能产生一种非常尖锐的感情——几乎像是“乡愁”的情绪。(毕尔·布兰德)
◎不搭调的组合
我最喜欢不搭调的组合。(罗伯·多瓦诺)
◎拜托再笑一次
摄影照我的想法,就是绘画的速写,凭直觉完成,不容修改。若非修改不可,那只好等下一张再改了。生命是随时在变的,有时景象一消失,你就无能为力了。你不能求别人:“拜托再笑一次。把刚才的姿势再摆一遍。”生命只有一次,是永远,而且不断在翻新。(布列松)
◎恰当的时刻到恰当的地方
我有一种禀赋,能在恰当的时刻到恰当的地方;或者至少在恰当的地方,耐心等待恰当一刻的到来。几天前,我到西部海岸拍海景。我坐在海边,望着云彩,一边想像我期望的变幻。两个小时以后,云彩的形状竟然与我想象的一模一样,于是我拍了照片、回家。(唐·麦库宁)
◎日常的小工作
摄影是一种日常的小工作,却要以狂热从事,要保持好奇。为了滋养它,必须切断与居住地的某些关联。因为这些关联常常是成见的来源。一有成见,就看不清楚了:所以孩童看得最真切;所以不识字的人见过的事,都记得很清楚。 (马克·吕布)
◎用两个眼睛在看世界
为什么摄影要背负替现实世界作证的重担,布列松下令用广角镜头是歪曲事实,只有五十厘米的标准镜头才是正常视觉,而整个时代的摄影家都将之奉为圭臬。在我看来,广角镜头比标准镜头要来得正常。你甚至可以说五十厘米是一种局限观点下所受到的惩罚。我们是用两个眼睛在看世界,而相机却只有一个眼睛,无论用什么镜头,任何照片都是双眼所见事物的扭曲。(威廉·克莱因)
◎我感兴趣的是极限
我对摄影哲学没兴趣,我感兴趣的是极限。我总是拍同样的人、同样的情景。因为我要知道这些人、这些情景的极限和我自己的极限,至于是第一张成功、还是第五张、乃至第十张都不重要。 (寇德卡)
◎一生最重要的事
我们拍摄的对象就是我们的营养,每一个题材都让我们长大一点。对我来说,这才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事,这比出版了52本书还重要。(岩宫武二)
◎定量的孤独
作为一个摄影师,也作为一个人,我需要定量的孤独,所以我住在这里,离东京一百公里的郊区。我喜欢有时面对城市和人群,但我需要距离。(滨谷浩)
◎听命于神秘的内心世界
我常会被摄影技巧所打动,但我不太喜欢这个词。我之所以为它所动,是因为真正好的技巧只听命于神秘的内心世界。(黛安·阿勃丝)
◎一双好鞋
一个摄影师首先需要的是一双好鞋,我几十年的摄影生涯穿破了无数双鞋。(马克·吕布)
◎可能性的数量
摄影是一套视觉编辑系统。它实际上是在正确的时间站在正确的地点时,为人们想像力锥体的一部分包裹一个框架的问题。如同弈棋或写作一样,它是从既定的可能性当中作出选择的问题。但是就摄影而言,可能性的数量并非有限,而是无穷无尽的。(约翰·什扎科斯基)
◎我安排我自己
我以一种笨拙的方式拍照,我不安排对象,我站在他们面前,我不安排他们,我安排我自己。(黛安·阿勃丝)
◎老天爷赐给我的石头
如果一只狗走到我的模特前,朝她腿上撒尿,我立刻按下快门。这原不是我的主意,我没有对它说:“来,来,小狗,到这位小姐的腿上撒泡尿。”它自己来了,撒了尿,我按了快门。这张照片是我的——不是狗的,如果我把相机放在脚架上,我站在镜头前,叫助手在某一个时刻按快门,按快门的是他,但这张照片仍是我的——因为我事先都用“宝丽来”设计好了。如果我被天上掉下一块石头砸到,在灵魂归西之际,助手按了快门。如果我能站起来,看看这张照片,就更妙了!我不会拒绝这张照片的,因为是老天爷赐给我的石头。(赫尔穆特·纽顿)
◎我只是看
我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知识分子或是哲学家,我只是看。(寇德卡)
◎讲故事
如果我能用言语来讲故事,我就不必拽上照相机了。(列维·海因)
◎写生簿
对我来说,照相机就是一本写生簿,捕捉即时灵感的工具,你要在瞬间对你所看到的一切提问并做出决定,通过一个有限的取景器向人们解释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这是一种最简单直接的表达,却也需要你集中精力、训练有素、敏感并有几何构图的美感。(布列松)
◎摄影家
摄影家终归成为摄影家,驯狮者终归成为驯狮者,这绝不偶然。(多萝茜亚·朗格)
◎一年一张好照片
我们不能向摄影女神要求太多,一年一张好照片——也许一辈子只有一张,要知道节制。(唐·麦库宁)
◎心灵始终对影像开放
拍照的经验保持了我的心灵始终对影像开放,然后允许我去粗糙地处理它们,或是让它们在其他特性的杂讯中被消化。(罗伯·劳申伯格)
◎按下快门而已
我不是一个预先作准备的摄影者,我看到一张照片在那里,我只不过是按下快门而已。(李·佛瑞兰德)
◎两种眼光看问题
现在我是用两种眼光看问题——孩子式的新奇的眼光和我以往的经验。对我而言,年龄一天天大起来所带来的仅有的乐趣,可能首先是:当你面对某件事情时,你会比以往有更深入的理解。(黛安·阿勃丝)
◎好照片
要想拍出一张好照片,寻求达到一般的要求,人们必须已经看到了它。(苏珊·桑塔格)
◎一张照片就够了
我最渴望的就是要抓住正展现在我眼前的某种情势的全部本质,我深信只要一张照片就够了。(布列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