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20】自然的生长—从TOP20 中国当代摄影新锐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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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自: 网编:王可欣 | 时间: 2015-11-4 | 浏览: 1143

【TOP20】自然的生长—从TOP20 中国当代摄影新锐展

 

    我很荣幸担任“TOP20·2015 中国当代摄影新锐展”(以下简称“TOP20 展”)评选的观察员。一直以来,我对“TOP20 展”的关注都是基于其作品的展览呈现、画册、访谈录、评论文章等,而能较深入地参与评选过程、较全面地了解参选和入选作品,这是第一次。如今,“TOP20 展”已历经三届,2015 中国当代摄影新锐展在保持专业性与学术性定位的基础上,继承对上届作品形态的要求,重视挖掘推举优秀的实验影像及摄影师,从提交的作品来看,其方向较前两届更加明确统一,作品的媒介语言边界得到更好的拓展,作品的完成效果也大大提高,整个评选过程公正公平,对最后入选的20 位摄影师也是反复遴选,精益求精。我想,这种近距离观察中国当代摄影界发展状况的机会是非常难得的,它不仅使我对“中国当代摄影新锐”的意义有了更加明晰的认识;也正是这种“认识”对我所投身的中国高校摄影教育提供了一些可贵的反思。
 

对于“新锐”
    “新锐”,是“自然的生长”与“勇敢的破土”。它既强调作品尊重并立足传统的文化根基,拥有持久的图像生命力;也赞许作品大胆地跳出创作的模式化,富于实验精神。当然,最终要建立作品与观众之间的有效沟通。这一图像生长的过程源自本土地域文化土壤中生发的制像与解像方法,在全球化背景下逐渐形成推动中国摄影发展的新势力,这或许也是举办“TOP20 展”的根本目的。因此,“中国当代摄影新锐”的出现,不是横空出世的标新立异,而是始终延续文化根脉的可持续发展,那是一种“自然的生长”(OrganicGrowth)。
    “OrganicGrowth”,经济学上译为“有机增长”,指合理依托现有资源,推进创新发展后利润的自然增长;英国艺术史家约翰·奥尼恩斯(JohnOnians)提出“Nature”(指地域及其文化)让大脑对视觉产生反映,藉此拓展出支撑古希腊艺术发展的文化思想的渊源。他指出文化是“自然”(包括环境,也包括人类的大脑本性)的镜像,是“自然”生长出的果实,这或许可作为将“Organic
Growth”纳入对视觉艺术研究的典范。中国古人擅于巧妙地融合并展现图像的文学性于视觉艺术的创造中,例如“君子如竹、文人如松”,这便是一种人文(Humenbeing)与自然(Nature)的无缝链接,山川如是,江河如是,湖石如是,亭台楼榭皆如是。这种联系在西方还被赋予了一个诗意的名字——“移情”(Transference)。
    由此,源自对“自然”的遗传或移情,产生了希腊艺术或中国艺术、风景画或山水画、水彩画或水墨画,它们都曾几何时各磐一方分庭抗礼,而今又纠缠交织共同成为“世界艺术”(WorldArt)的组成部分。视觉艺术是自然与心灵的显现,它首先是面向自然,追踪事物的本源与艺术创作之源,而后面向社会,在制度化与权力化的语境下诠释生产力与生产方式。基于这些,摄影以其杰出的现实主义意义,丝毫不逊色于绘画或其它任何一种视觉艺术样式。
 

对于“中国风景”
    中国摄影首先要面对的是中国的自然与社会。以本届(乃至前届)不断出现的“风景”(Landscape)内容的作品为例,它们可以让人看到地理风光、社会环境、庭院盆景,可以让人看到美国人眼中的风景如斯蒂芬·肖尔(StephenShore)与乔尔·梅耶洛维茨(JoelMeyerowitz)、德国人眼中的风景如弗兰克·赫福特(FrankHerfort)与希拉·贝歇(HillaBecher)、日本人眼中的风景如植田正治与深濑昌久,除此之外,它们还可以让人看到弥足珍贵的“属于中国人眼中的风景”。到底何为“中国人眼中的风景”?它在被渐渐消解。那或许是一种态度(或观念),一种中国人对待自身生存环境(自然或社会)的态度,不是源自某种好奇心、科学实验、冒险精神、或者征服欲望的驱使,而是在中国人独具的“智者乐山、仁者乐水”的旷达意韵与“外师造化、中得心源”里生根发芽而后厚重沉淀的人文情思:它可以雄健如溪山行旅,葱郁如青卞隐居,也可以寥寥如青藤八大;它既可以谱写牧歌式的农耕野趣,也可以投射文化守望的忧患和乡愁。那么,伴随着照搬或模仿西方摄影的创作模式,努力寻回并树立一种本土化的风景态度,或可为中国摄影在“风景”画面的表现中开辟出更多具有说服力的可能性。
 

对于“当代艺术实验”
    跨媒介艺术实验要立足艺术样态各自的本体语言及其技术点实现的技巧。尽管在当代,艺术跨媒介或可造就最抢手的艺术天才和英雄,但请不要忘记,一件作品之所以被赞许或许还在于创作者搞清楚了“做什么?怎么做?”。以本次入选“TOP20 展”的几组将摄影与雕塑、数字影像等不同艺术样态相结合的作品为例,照片时而作为一场行为的记录者,时而作为“物”(Object)被直接或二次利用到画面构成,不同艺术样态在一件作品的创作过程中相互挪用、模仿、渗透,观众已很难辨认摄影的“边界”。然而,这些作品在图像语言和阐释逻辑上依然不失可读性,同时在审美趣味与情感上也建立起作者与观众间的良好共振。所以,它们称得上是好作品。事实上,每一种艺术样态都有其独特的艺术语言,尊重这种语言,了解并掌握它们技术点的实现技巧,才能让这种艺术样态良好地为创作服务。当代艺术鼓励突破传统的创作模式,而一切实验性的创新都是以尊重传统为根基的,否则作品将不能自圆其说,更谈不上表现力,就像无根之藤没有生命力。比如,有些参展的摄影作品(未入选)在创作时想模仿水彩的画面效果,那就首先要知道水彩画面语言的表达方法,这个技术点对于作品的最终效果是否吻合创作者的意图至关重要,不了解被模仿者的特征只能东施效颦闹笑话,这样的例子在如今中国的摄影界不在少数。所以,期待中国当代摄影的实验与创新可以鉴于世界当代艺术诸多语言的源起与发展,让当代摄影与其他艺术样态合理地对话,自然地结合。
    就我个人而言,作为一名高校的摄影教师,有幸参与“TOP20·2015 中国当代摄影新锐展”的评选过程,对我未来的教学实践影响深远。从本届展览的作品来源与评委组构建来看,高校师生的比重较可观,中国摄影的发展需要源源不断地注入新鲜活力,而高校就是一个巨大的造血库,这让我深感自己责任的重要。基于以上,我想中国的高校摄影教育也需要一种“自然的生长”,如何建立一种生根于本土文化特色与文脉渊源的摄影教学,将是一件值得探讨的事情。

 

来源:中国摄影家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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